[喻雪] 热风
*喻言/孔雪儿
写给 @kkon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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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言刚走到孔雪儿宿舍门口时就怔了神。
门半掩着，明明是整幢楼都统一的且再寻常不过的木门，喻言朝夕相对甚至就算连踢带踹都不会情感波动半分的区区一道门，眼下却因为里面的人影而心生迟疑。
孔雪儿正在吹头发，她高举着双手，被提起的上衣露出一截白得发亮的腰。从未关紧的窗溜进的风似乎也生了几分浮想，卷得窗帘飞扬起来，哗啦啦的声响混着吹风机的噪声。孔雪儿的身姿就那样影影绰绰地映在帘子上，晃得像春色里婆娑的树影。
那机器吐出的热风没真真切切地烘到喻言脸边来，可她此刻的心烫得像藏了座暗流涌动的活火山，那岩浆涨潮似的没过她的心口和嗓子眼，痒痒的。
孔雪儿听到推门的声音摁下了开关，室内突然静下来，只能听到她没吹多久的湿发在地板上敲出滴答滴答的声响。透亮的水珠顷刻间砸成了一滩水渍。
喻言盯着那滩水看，不知道看了多久，直到越来越近的洗发水的气味才使她回过神来。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孔雪儿问她。
她认出了喻言，但两人之前却从未有过交集。只记得舞台上眼前人的风格冷艳得让人移不开目光，略显英气的眉眼，专注凝视人的时候会显得尤为深情。那夜周围人声嘈杂，她坐在台下听见旁边人捂嘴尖叫着，大声喊着喻言的名字，台上的歌者像是听清了这份激动，远远地看过来，眼里像揉碎了现场所有绚丽多彩的灯似的闪着光。
孔雪儿的湿发海藻般弯弯曲曲地绕在脑后，水还在不停地顺着她洁白的肩颈往下淌，那寂静的一瞬间让喻言产生了一系列莫名的联想，她想到海滩和贝壳，又跳到月光和银河。
“来借个吹风机，”喻言回答，她比孔雪儿稍微高些，说话时低垂着眼睫，“你先用吧。”
后者一时没有回应，看着喻言。孔雪儿的眼天生生得美而目若桃花，但她正视别人时瞪圆了眼，又有种呆感的无辜可爱。小狐狸的视线总是如此朦胧而奇妙。
孔雪儿看了一会儿，踢踏踢踏拖着拖鞋走回到插头边上，重新打开了嗡嗡响的吹风机。然而这声音只持续了没几秒，她背对着喻言的手就被抓住了。
“我来吧。”喻言离她很近，声音清晰得能听见底下掩饰的颤音。
她抢过吹风机，另一只手小心地拢着孔雪儿的头发，再一次推动下开关。
吹头发时的声音很吵，风吹得发尾干热，然而孔雪儿闭上了眼睛，感受到喻言的手温柔地掠过后颈，抚摸她的头发，好像那些没知觉的特殊组织也叫嚣着要抽生出有情的神经。
在吹到头发半干半湿的时候，孔雪儿转过去按住了喻言的手。她的耳根有些红，不知道是因为这闷热的空气，还是因为其他什么。
“太烫了。”她说，“不吹了，你拿去用吧。”
喻言站在那半天，往日那些插科打诨好用的京片子倒是一句都想不起，一如刚进宿舍门时愣愣地站住了。半天她才开口，说话声音很沉。
“其实我也不是想借吹风机，我......”
“我知道呀。”孔雪儿打断她后笑起来，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笑，眉眼弯弯。
她凑到喻言跟前，仰头亲了她。
“喻言，我们宿舍可差着三楼呢。”
“再高也得跑。”喻言低头回以一吻，带着热意的风还未散去，躁动着吹得人心口麻麻，最终融化在黏腻的空气里。
完。
